南墙

贤豆 生非 生却非逢闲时

那边吧台坐着个男人,他周围有拥抱着的或正在交谈的男男女女,他是一个人。但能让人注意到他,也绝不单是这点。

在这边看,只是看见他修长的双腿随意地搭着,就是皮衣外套也遮不住那好身材。若是感兴趣了,拿上一杯酒走到他旁边悄悄瞟,可看见他额前几束挡在眼前稍长的碎发;暖色调灯光下,他嘴唇边流过的橙黄的酒精都不禁让人咽口水;酒精从洁白的脖颈滑到衣裳里,等你抑制不住想要去查看它最后的去处,他却突然抬起头看向你。

他的眼睛、鼻子、嘴唇、下颚几秒就被自己看完,却不舍得移开目光,只看见他的唇张开又闭上,每一个音节发得清清楚楚,就是不知道他说过什么。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只顾得上慌忙撤退了。

男人面前摆着一个装着玫瑰花的空酒瓶,里面有四枝花,这是他今天的收获。他手边是一个手掌大的黑绒纸盒,这是他今天的礼物——可惜没送出去。那位楼上最后一个房间的主人实在冷漠,只愿和自己做表面朋友。

许久未遇的碰壁使得他选择喝酒解闷。那些有意或无意撞上来的人也没有一个他能看上眼的。他和旁边的侍者聊了起来,聊到那位美人时,侍者被他给吓了一大跳,压低声音向我他那边凑近,说:“杨修贤,你这‘美人’可不能乱叫,生哥玉阎罗的名号你没听过吗?”

男人只是笑道:”‘玉’我算是见识到了,可‘阎罗’二字还有待再查。”侍者只当是他喝酒喝出来了胡话,接着说:“生哥下手快准狠,做事靠谱稳当,想来拒绝你也是意料之中。”

“什么叫——”

“啊!且听说生哥最近在追一个人,也是男人。听说......听说是那位大名鼎鼎的罗非罗探长。这位你总知道吧?”

“柳姐,虽说我说过我是最近俩月才来的上海,但对这位罗探长倒有点印象......是是不是前天破了起命案上报纸那位?”

“其实吧,你和罗探长长得是有点相像,但是还是能明显感觉到不同。”“嗯?”“探长看起来就很靠谱——”“大美人这就是说我看起来就不靠谱吗?”“那你扪心自问,你靠谱吗?”杨修贤冲她歪头笑着说“我说我靠谱,你又不信。要不,你自己摸摸看,问问我这颗心它靠不靠谱?”

“嘁,谁稀罕......”柳兰对上他眼睛便低下了头,拿上几杯酒离开了。

她回来时,杨修贤在和一个男人周旋。柳兰没说什么,在一边自己安静地调酒。

过了十分钟,男人才走。杨修贤长出一口气,把自己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怎么?”“有家室还出来乱搞,恶心。”“你不是那么厉害么,怎么不直接拖个安静地解决?”“他不好搞。”

柳兰了然地点点头:“是——诶,看见了吗,那位,单人沙发上——”

杨修贤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看见一个与周围的嘈杂格格不入的优雅男人,想必这就是罗非了。他在同一个正左拥右抱的男人谈话。罗非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却依旧挺直着脊背,而那人都要软瘫进旁边女人的怀里了,对罗非的问话也丝毫不在意,还冲他扬起酒杯。这样一对比,虽然都着深色系的西装,却是高低立现。

杨修贤看着罗非那西装三件套和他旁边挺着啤酒肚的男人都快笑出来了。

“他喜欢这款啊?还真不赖——”柳兰正要端出去三杯酒,杨修贤趁机夺了一杯就喝,还没等人阻止,高脚杯里的酒已经全进了他肚子里。

“诶呀你干什么!”柳兰夺回酒杯对他怒目而视。“不就是一杯酒嘛,美人您心善手巧,再调一杯不就是了?”杨修贤向她眨眨眼。“这杯是一位客人特意带了好酒让人现场调的!也不知道瓶子里那点还能不能重新做一杯......你、你......”柳兰说着,却被他的眼睛迷得红脸,支吾半天也没说出来什么怪罪的话。她跺跺脚,瞪了他一眼又重新调酒去了。

杨修贤继续看那边的好戏,连送上来的玫瑰花也没管了。

这次才发现,罗非身后还站着个双手叉兜的人,他只穿了马甲,看着和罗非还是不一样,气质不一样。他站后面像罗非保镖——他把袖子撸啊起来,看起来是要去和啤酒肚干架。

柳兰把酒送去了。看起来罗非不喝酒——喝了!呦,这人谁啊?后面保镖虽然帮忙拦了一下......嗯,没拦住。那啤酒肚怎么笑得这么猥琐?

杨修贤坐在这边只当是在看一场情景剧。正看到“小情人被恶霸灌酒,天降英雄来救”这高潮一幕,杨修贤却有些头昏。不仅头昏,还很烦躁。

“什么玩意......”他认定自己只是酒劲上头,强撑着去了厕所。他在厕所隔间里干呕了许久,吐不出来,且头更晕了,身子还有些发烫。

他正准备出去,隔间的门被人大力甩了回来,差点就把他的鼻子给撞扁了。

“进去!”“唔唔!唔!”

杨修贤迷迷糊糊听见男人的声音,他推开门,迎面遇见了个穿褐色马甲怒气冲冲的人。那人皱着眉狠狠瞪了他一眼,推搡着前面那个穿深蓝色西装的人到了靠墙的隔间里。

无辜被牵连的杨修贤抓了抓头发,越想越觉得今天是忘了看黄历。上面一定是今天不宜出门。

他在一片呜咽声和沉闷的碰撞声里洗了把脸,脑子里也有了些个模糊的记忆,正到关键时候,那个西装男跑了出来,还撞了他一把,顺带踩了他一脚。

杨修贤是忍不了了,一伸腿就把人绊倒了,摔在地上声音还挺大。他一只手撑在洗手台上,一只手揉腰——刚才给那胖子撞得。

他咬牙正要踢那胖子一脚,余光却见了站在那里的张着嘴挑眉的人。

“怎么?”他出声时自己都吓到了——这么哑?

那人没有回他,厕所里安静得都能听见躺在地上的那胖子小声的哼唧。

那人跟傻了似的,只看着自己,又不说话。杨修贤皱眉转过头看着他,却惊讶地发现这人他刚才见过——站在罗非后面那个保镖!那这个胖子——他蹲下身仔细辨别这张脸,虽然他眼睛被蒙住了,但杨修贤还是想起来了,这位不是某个企业家的公子嘛,家里排行老二,背地里人家都叫他狗老二。

看来是惹上事儿了......

刚摔过狗老二的杨修贤发觉腿有些软起身就要跑,却被后面打过狗老二的人给叫住了:“诶,你——”

此处省略号是话未说完,因为前边那位已经跪下去了。后面的人赶忙上来扶住,无意识地碰到了裸露的烧烫的皮肤,愣了一下,问道:“你也被下了药么?”

“什么?什么下药?”杨修贤借着他的力站起来,看眼前这人却都是迷糊的。“你...你怎么成两个了?”

“呀——”冯豆子上下打量他一番,舔舔嘴唇,凑近他问“你有男朋友或者女朋友吗?”

“放屁——”杨修贤瞪圆了眼“说什么呢”“那我能——”

还没等冯豆子话说完,杨修贤就挣脱开跑了出去。

“诶?不对啊,这哥怎么还有力气?”

其实实在不怪冯豆子不回答,也不是他傻了。你想想,若是一个男人皮衣下的纯白衬衫解到胸口,而露出来的那块皮肤是淡红色,刚刚被水流冲洗过的锁骨处还在明亮的灯光下闪光,水珠顺着下颚线聚到下巴再一颗颗滴在水池里,发红耳边的黑发黏在鬓边,刘海全湿了水被人撩上去,眼睛还湿漉漉的像被人欺负过,敢问这样的人谁能反应过来?罗非吗?放屁!罗浮生只是站在那儿他都转不过脑子了!


豆子在yxx面前还是攻不了
生哥太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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